一
立冬那天收到的信。
这是第几封呢,我没有确切的数过,我并不是马虎而无所谓的人,只是……如果弄清楚了数目,“离开了多久分别了多久”那样确定的信息会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你说,珞言,我在威尼斯附近的小镇等车,下一站是比利时。我这里下了很大的雪,你那里呢?
找到遥控器,声音甜美的的播报员点着地图上成糕饼形的那一块说本周将迎来第一场降雪,请市民做好防寒准备。
我微笑,走在初雪的街道上想起你那里大雪纷飞如凛冽的梦,这会让我感觉我们的距离其实并不那么远吧。
二
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呢?我一直有点编制症似的记得那天很冷,传达室的大爷说楼下有个漂亮姑娘找我,然后,在一楼的大厅里就看见了你。你身上和头发上的雪花还没融化,你仔仔细细打量我一番,眼光就像手术刀似的,然后气势汹汹地说你叫珞言是吧,我是来替天行道的。
啊?我表示自己很无辜,外表漂亮举止正派的我是个正直又善良的人呢。
你很愤怒,零下两度的天气你就套了一件宽松的白毛衣,鼻子冻得红红的,神情像一个愤青,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否认你其实是一个小美女,愤怒起来都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漂亮。
上帝才知道大冷天你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过来沿途问路找到我时,心里还残存了多少要灭掉我的斗志,但你仍然死撑着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派头,“喂,死渣男,姜涵认识吧,她给你写的情书,你竟然曝光?这么没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个垃圾!”
原来是为别人出头来的。
姜涵?我皱着眉想了好半天,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在半路上拦住我说请等一下,然后递上了一封情书,我胡乱塞进了书包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被一帮八卦分子贴到了食堂外面的报栏。
我抱着双手,耷拉着眼皮以四十五度角的高姿态俯视你,却忘了那天我匆忙下楼时穿的是红艳艳的小熊**睡衣和一双露着大脚趾的拖鞋。
“少爷我收到的情书不计其数,都是直接扔垃圾桶的,姜涵?有你漂亮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话说我只喜欢美少女的。”
你开始撸毛衣袖子,说,“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人种啊!”
哎,现在的女孩不流行温柔贤淑,都改走暴力野蛮路线了吗?
大厅里暖气十足,一片雪花融成了水黏在了你的左边发梢,我忽然就有一种冲动,非常迅速地,在水滴落下来时我摊开了手掌。
我的手停留在你脸颊旁,相隔不到一毫米的距离。
你的目光像看垃圾一样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讪讪的笑,手伸到你面前,说了一句平生最白痴的话,“看,是水呢。“
你嫌弃地打量着我,喜庆的小熊**和开了两个大洞的拖鞋终于令你惊异了,你皱着眉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个变态,这怎么考上大学的啊。
从小到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第一次遭遇了滑铁卢。
”喂喂!“
我喊住你,怎么能轻易让你走呢,在你侮辱了我以后。
”干嘛?“
你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好像我是带病毒的病原体。
”我们可以谈一谈姜涵,你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吗。”我说,“你先等着,我换件衣服下来。”
根本不给你拒绝和说话的机会,我蹬蹬蹬跑上楼时听见你咬牙切齿地说,这什么人啊!
想想你皱眉一脸愤愤的样子,我莫名其妙的笑了。
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临出门时找不到香水,就喷了点室友的GUCCI。
你没有走。
我紧吊着的心一下子就舒坦起来,我大大咧咧地说,妞,跟哥去喝点东西,咱俩谈谈。
你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写着“你欠扁啊”的表情又开始撸袖子。
得得得,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是缺乏幽默细胞的物种。
“美女,你看你,这么冷的天大老远地来一趟也不容易,虽然你是来灭我的,但我不介意,我宽容。咱们先去喝点东西,是你打我还是原谅我再来讨论。”
你下意识地摸摸胃,好像被这个提议打动了,点了点头。我笑容慢慢扩大,这是你第一次没有愤怒,那么温柔的眉眼,清澈如水的眼眸。美女就该温顺,装什么狠啊!
我正在庆幸你的乖巧,走在后面的你突然说:“珞言,你嘴巴怎么那么贱,正经一点你会死啊!”
雪地上我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咖啡屋里,老板笑眯眯的说,“珞言,又来了啊。”一边瞟了你一眼,偷偷地对我翘起大拇指,“眼光不错啊,这是个极品。”
真猥琐啊,我在心里悄悄的鄙视了老板这种以貌取人的行径,咱以后再也不带美女来这消费了。
你不管我和老板,大口喝着豆浆,很大声地对老板说这种面包再来一个。
哎,真是毫无淑女风范。我想到别个女孩子都是翘着兰花指小口小口喝咖啡笑不露齿,而对面坐着的美女狼吞虎咽,撑着头异常苦恼。
“小子。看够了没?”你狠狠剜了我一眼。
“感受到你的目光,我立马讨好示笑。
你说姜涵是你的好姐妹,昨晚她哭哭啼啼跑去找你说她喜欢的男生侮辱了她,所以自己才义愤填膺、义不容辞的为姐妹出头。今早六点就起床换了两趟车跑来灭我。不幸的是,自己的路痴天赋这么强悍,在这个理工学校里迷路了。在广场上瞎转悠了几圈,又摆了个剪刀手照了一张相,然后对一个死宅男笑了笑,他就把你带到建男生宿舍楼了。”
你说:“我又冷又饿,胃也不太好,准备一见面就揍你一顿然后赶紧回家躲被窝去的。但是嘛。。”你笑了笑,“吃了你的饭,就欠你一个人情了,而且那信也不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咱们就当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你冲我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很潇洒地走到了门口。
“喂,就这么走啦?”
我抱着双臂淡定的靠在椅子上,眼睛眯了眯,收敛了笑容。脸上写着“吃了我的饭你总该付出点什么吧”这种很无耻的挑衅。
“珞言,无耻这个词全靠你诠释得那么完美啊!”
你开始撸袖子,一副“要打架我还会怕你啊”的表情。
三
“今天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咳嗽?”姜涵开了门进来,她把带来的食物放进冰箱,又取下围巾,“外面真冷啊。”
“周末,就要下雪了呢。”
“是啊。”她微笑着蹲在我面前 “不疼了吧?”
我摇摇头,其实,这么重的创伤,哪能不疼呢,可我不要用她担心。她大概也猜出了我的意思,笑容中有了一丝难过。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很肯定的语调。
“小琰寄了明信片过来。”她说,她的目光静悄悄地停留在我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淡然的笑笑,“是吗?”
“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是很幸福的,珞言,你说是不是?”
“姜涵!”我突然正色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正经,“你也应该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明白,我……”
她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温柔的摇头,“别说这种话,这就是我想要的。”
“你……何必呢……”
她及时打断了这个话题,“看看吧,或许你应该给小琰回一封信了。”
“我已到蒙斯(比利时王国埃诺省首府)。这里安静的像到了世界的尽头,偶尔有行人走过,大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广场上面,想起我们的从前,突然觉得不真实,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随便丢掉某段岁月,就像我曾经路过的那些风景 可记忆是多么顽固的一种东西,不知你会不会有这种感觉,现在的你或许早就忘记了吧……我一直记得那年那一场铺天盖地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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